2021年4月4日 星期日

: : 無聲 The Silent Forest : :


柯貞年 2020《無聲 The Silent Forest》IMDB 7.4 / Rotten Tomatoes -% / 豆瓣 7.7

《無聲》被比喻為台版《熔爐》,這部2011年的韓國電影改編自同名小說,取材自「光州仁和聾啞學校的性侵害事件」,當年電影上映後不久,在民間及百萬網友的連署下,讓過了9年的案件重審,更促成「性侵害防治修正案」(即「熔爐法」) 的問世,對韓國社會有著重大影響。

《無聲》這部電影則取材自2011年爆發的「台南啟聰學校集體性侵案件」,當年這起事件被人本教育基金會揭發,調查發現,從2004年到2011年所發生的性侵害與性騷擾事件高達164件、被害人多達92位,年紀最小的學生只有小學二年級,甚至在調查結束後的兩年內又陸續被通報了32起事件,裡頭不光只有「生對生」,還有不少是「師對生」的暴行,整所學校從教室、宿舍、圖書館、老師家,就連校車都成為性侵地點。



|封閉的特殊群體|

電影從學生張誠的視角開始說起,他原本在一般學校接受教育,但因為聽不見的關係,學習上相當吃虧,又無法融入班級,後來轉入啟聰學校就讀,在這裡不會被當成異類,新來的王大軍老師對學生也相當富有感情和同理心,新生活看起來似乎就要步上正軌,然而沒過多久,張誠竟在校車上撞見最後一排的男學生在欺負他頗有好感的女同學貝貝,在氣憤難耐之下,他帶著貝貝去找王老師,追查之下才知道,這些被稱為「我們只是在玩」的性侵事件早已發生多年,沒人知道是如何開始的,只知道學長姐對自己這樣,他們便對學弟妹這樣,受害者成為了加害者,加害者也曾是受害者,即使求助於老師或是生輔員也被選擇性地忽視,無法像正常人般發出求救訊號的學生們被關在與世隔絕的啟聰學校求助無門,既然沒有人可以打破這輪迴,等到受害者長大,發號施令的權力不斷輪轉,他們便成為輪迴的一份子,說服自己所遇上的和他們對別人所做的,不過都是一場遊戲。



「我更害怕被丟在外面的世界。」

貝貝所說的這句話,揭露了特殊群體即使在被欺負的環境中,也依舊無法離開的理由。念啟聰學校的學生,多數都是家境較為困難,無法多方支援孩子成長的境況,可謂是弱勢中的弱勢;以貝貝來說,在進學校之前她是被祖父母關在家中長大的,進了學校她才擁有了朋友,了解到自由的快樂,因此就算同學偶爾會對她做她不喜歡的事情,平時大家都還是跟一般朋友一樣,在有了歸屬感與認同感以後,要她再回去被囚禁的生活,或者是轉到一般學校被當作「異類」對待,她都寧願留在同樣的群體內,只要選擇忍受,她就不會成為孤單一人,就可以有朋友的陪伴。



「我不要喜歡他,我要恨他! 」

《無聲》另一個值得思考的部分,是慫恿同學侵害他人、掌握大權的小光,實際是從小四就被老師侵犯多年的受害者,原本該是恨之入骨的對象,卻不曉得為什麼會期待著見到老師,愛恨難明的矛盾情感讓他痛苦難當,為了測試自己是不是個變態,他透過傷害別人來實行自我認同,即便如此也無法改變的情感,最終讓他自殘、傷害自己。在多年的侵犯中,小光對老師出現了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的現象,但他對世界的認識多半來自家裡及學校,錯誤的成長經歷使他無法判斷並感到混亂,進而對自己產生懷疑及否定,小光的痛苦是不同於其他角色的另一種受害者不為人知的悲哀。



|不同於《熔爐》之處|

《熔爐》著重在描寫沒有力量的受害者們、教師與人權團體,在面對握有權勢的加害者時,那種無力與現實的無奈;《無聲》則把判決與結果這部分拉得很後面,只用報紙與電視報導簡單帶過,並著重於犯罪遭揭露後卻依舊無法遏止的現狀——在學生沒有獲得良好的心理支援與開導之下,學校依然如常上課,被揭發後懷有報復心理的學生自然會找到機會發洩,受害者們受到更多的傷害,或者演變成張誠那般狗急跳牆,要知道再好的人被逼瘋了也可能會拿刀砍人,如果張誠不是一個能夠同理他人的好孩子,或許他真的會因為氣憤就殺了人,那悲劇不就越演越烈了嗎?

實際上現實也如電影所示,即使查核犯罪後依然有諸多起事件被通報,也就代表著學校的事後處置相當馬虎草率,除了校長這些高層人員本就不重視學生的身心安全和健康,大部分老師也都事不關己,像王老師這樣為學生傾盡一切的熱血教師現實中能有多少人? 要不然這麼明顯如同家常便飯般的犯罪怎麼能持續多年呢? 就連家長的態度也都是優先感到羞恥,張誠的母親不信任兒子,貝貝的祖父母也只怕孫女被搞大肚子,沒有人關心小孩的心理狀況,他們也說不出口,難怪變態師長們更能夠拿這些孩子下手,反正他們的求救也無人在意。看清了這點之後,就覺得這部電影簡直太殘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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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每部台灣電影中都會看見劉冠廷 XD 他的面貌多變,在《陽光普照》中逞兇鬥狠、毫無退路的模樣,到《消失的情人節》中蠢得可愛的傻樣子,讓人覺得好心動!! 比起許光漢那種美美帥帥的樣子,劉冠廷的草根感和多面貌,實在給人相當高的好感,好期待看到他更多的作品!! 獲得金馬最佳新人的陳姸霏,也演繹得惟妙惟肖,我還記得讓陳妍希大紅大紫的《聽說》,她在片中也演出聾人的角色,雖說兩者的境遇相差太大 (一個被性侵、一個是奧運選手),但是陳妍希只給我美美的感覺,那種聾人面對正常人的感覺並沒有這部電影如此清楚,《無聲》真的給人很多反思,或許節奏上可以掌握得更好,但無疑是部佳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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