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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分析是一門共鳴科學,所有的精神疾患,並非都是病,我覺得可以把它們理解為人內心的個性,去了解和接近每個人的個性,產生共鳴的話,就可以把患者們一盤散沙般的心,按順序整理好。」
日野倫太郎是大醫院的招牌精神科醫師,他總是笑臉迎人,深受病患信任喜愛、以及學生的崇敬,他很有魅力,以他獨有的赤誠相待的性格,去感化、引導患者和身邊的人們改變,走向幸福,但倫太郎自身也擁有過黑暗的過去,遲遲無法走出來,在他遇見當紅藝伎夢乃小姐之後,看他如何一步步幫助那女孩,並在其中跨越自己的心結,兩人的命運最終有了極大轉變。
此劇總共十集,每集除了主線進行之外,還會有各式各樣不同病人的單元故事,這部在看的時候一直讓我想起《Kill Me Heal Me》,可卻是截然不同,黃靜茵飾演的醫生與池城飾演的病人,兩人的過去緊緊相繫,而且這位醫生是私人醫生,並沒有其他深入的病例,基本上就是看兩人談戀愛,並互相治癒。此劇好的地方是可以看到各種案例,而且很開頭就闡明「大腦正常但內心痛苦的患者比比皆是」,於是我們可以看到許多外表正常,或是經歷某種壓力,近期才爆發病狀的患者,或是罕見的先天病例,而日野總是以同樣的真誠姿態面對每一位患者,十分難能可貴。此劇可以在不同案例中,聽Dr. 倫太郎一集集的講道,實在療癒人心,他的話語堅強,他所引用的喜劇演員的言辭也富含智慧,他所秉持的思想和原則十分正面,是一個溫柔、強大、堅定的角色。
這樣的日野醫生卻從未談過戀愛,內心隱藏的母親的秘密也總是會暗暗刺痛他,就在他認識迷人而神秘的藝伎夢乃小姐後,當他期待著命定之人是否就要出現,卻發現這女孩病了,而日野的準則便是他絕不碰病患,認為這是濫用職權、違反人倫的行為,即使女方對他求救、求愛,日野始終壓抑自己的感情,沒有逾越半分,直到最後一集他才改變態度。
「擁抱了就看不到對方的表情,對方的感受是次要的,以自己的感情為優先,這是戀愛。面對著面,心意相通,這是共鳴。我想與她的心產生共鳴,為她治療,如果愛上了她不就無法救她了嗎?」
「據說產生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的原因,大多是由於幼兒時的虐待和缺愛,如果小時候不斷重複這種痛苦的體驗,為了逃離痛苦,會強行把它推到別的意識空間裡,可以認為,這與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相關聯,通過創建另一個人格,能夠把受傷的心與自己分離。」
夢乃小姐的本名叫做相澤明良,本來她看來只像是身為藝伎時太過活潑嫵媚,故平時內向羞怯,但有時遇見她,她卻不記得別人口中發生的事,叫她夢乃也毫無反應,因此日野推論她有患病,此前她從未在他人面前進行人格的轉換,就在上面這張圖片的這一幕,蒼井優演繹了明良與夢乃的差異,這一段我忍不住重看好幾次,有點起雞皮疙瘩,由孩子似地失魂想著媽媽的明良出發,再看到她那充滿不協調、痛苦的表情,以及退縮、保護自己的動作,一個最扭曲的側頭,眼淚灑滿臉龐的她燦然一笑,眼神由迷茫、混濁,轉為銳利、明亮、充滿敵意,夢乃現身了。她原把日野也當作財主之一,對他百般殷勤,但現在她為了保護自己,渾身是刺與攻擊性。之後也可看到,明良面對母親是那麼手無縛雞之力,像個無助的孩子,而夢乃便是她堅強的一面,夢乃雖然也滿身痛苦,但她擔起照顧明良的責任,為了讓兩個人格都幸福,她拼命賣笑賺錢,以行動抓緊讓自己幸福的機會,反觀明良還維持著孩童般的自己,總是沈默孤寂地等待。
「我對著不喜歡的男人賣笑求歡,每天晚上對著各色各樣的男人獻媚,從他們身上榨取錢財,你說我到底算什麼! 」
跟看《Kill Me Heal Me》時一樣,我經常會把人格當作獨立的個體看待,但並不是如此,這些人格都是同一個自己的不同面向,就像每個人都會有各種情緒及各種面貌,身患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的人只是將自己不同的面容切割出來以保護自己,看明良便可知道,跟她一起生活的人也沒發現她病了,其實病患是可以維持日常生活的,只是壓力不斷刺激時,便可能加重病情,明良變得更脆弱,而夢乃變得更暴躁更凶狠了,日野的出現,又是個新的刺激,但也是痊癒的良藥。他雖然介入了兩個人格之中,渲染了明良的感情,卻也淡化了夢乃的仇恨,夢乃以獻媚的一面掩飾她的真心,遮掩她從不輕易相信他人的決絕之心,但她的堅定,卻逐漸被日野溫柔真心的舉動給軟化,她變得無地自處、毫無目標,因而更顯混沌。
「你和明良小姐共有了內心世界,只要讓共有的時間不斷增加,沒有記憶的時間最終就會消失。」
在夢乃預謀陷害日野醫生的記者會上,竟見到日野全然不顧自己的名譽,只為維護夢乃,那一瞬間,她動搖了,她的時間被明良干預了。原本憤怒激烈的夢乃,非常排斥自己可能會消失,但那一刻後,她柔和了很多很多,還在與醫生的交談之中,漸漸轉變成明良的語氣,而且,當日野終於下定決心面對自己的情感,當他擁抱、以男人之姿接納明良以後,兩人共處時,明良展現夢乃才有的開懷笑容和外向的舉動,但夢乃是消失了嗎? 我想,她該是接受了要讓明良戰勝病情的現狀,不再極端地保守自己,並願意放下身段去揉合兩個人格。
「我心裡明白她的症狀不可能突然改善,卻又不禁有這種錯覺,現在這一刻,明良和夢乃似乎合為一體。」
日野全然真心的付出,還有感情的解放,這讓明良變得堅強,讓她決定慢慢改變自己,因為她知道,她不再是孤身一人,她有關心自己的醫生和置屋的第二個母親,她下定決心,將自己長久以來積累的痛苦都抒發出來,真誠地面對自己和身邊的人,她的這個舉動,讓日野非常驚訝,我更猜想,就是因為看到她的勇氣,日野受到鼓舞,最終才能直面自己的心結。
「今天是我母親的第28個忌日。27年裡,我一次也沒來過。我父親因為工作常年不在家,我發現那段時間,我母親和其他男人好上了,中學時的我,沒有勇氣跟母親確認這件事,說不出口,就一直在心裡責備她,我覺得母親也感受到了我的責備,害母親得了憂鬱症,逼得她自殺,罪魁禍首都是我,我無法原諒自己,所以一直不敢來這裡。多虧有你,雖然我是精神科醫生,卻一直不願意面對真正的自己,一直在逃避,因為我害怕去面對。但是認識你之後,我不再逃避了,是你充實了我空洞的心。」
日野對明良求婚,卻沒想到,明良竟然拒絕了他,明良一下子變得太過堅強,真讓人訝異。
「除了我之外,還有許多患者需要日野醫生來拯救,他不應該只變成我的醫生。而且我現在也不是結婚的時候,我要努力做藝伎來回報這裡的媽媽。」
我覺得明良的堅毅,同樣奠基於她明白自己不再是孤獨的了,所以她以自由意志選擇報恩,而非為了討母親歡心而賣命,同樣的,她不再只有醫生這個支柱,她也希望日野繼續救助其他病患,所以能夠大度地割捨自己的感情,不論他們是否會有後話,或者日野是否會選擇他的青梅竹馬,這些都在討論之外了,明良繼續做藝伎,日野繼續做醫生,但他們與一開始的自己已十分不同了,明良能夠掌控自己的情緒和時間,日野也由沒有經歷過愛的人,而變得相信愛了。
「精神分析是共鳴的科學,所有的精神疾患,並非都是病,我認為這是每個人內心的個性。內心受到過嚴重創傷或者缺少關愛,而患上精神疾病的大多數人,都無法依靠藥物和轉換視角的治療而治癒,這種情況,通過和患者產生共鳴,使得患者的病情逐漸好轉的病例並不少見。對於心靈的治療而言,單純改善病情就足夠了嗎? 不僅是如此,我們還應該引導患者走向幸福之路,為了減少患者心中的孤寂與痛苦,我們能做些什麼? 下雨天成為雨傘遮風避雨,打雷天成為毛毯遮擋恐懼,為了能達到這樣的效果,我們還需要什麼? 這不僅侷限於治療者,而是所有心繫他人、想帶給他人幸福的人,所共同面對的人生最難的課題。愛很難掌握,即使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擁抱他人,對方感受到的可能只有疼痛。也有人說愛是一份執著,男女之愛、家人之愛,它並不是只有美麗,有時也會化身為危險之物。作為一名精神科醫生,我現在依舊在迷茫中每天面對著病人。但是如果沒有真愛,就無法去拯救他人。拯救他人、治癒他人,最終只能依靠愛,應該真心地去愛他人,我這樣堅信著。」
日野最後的演講內容,和劇初的演講相差很多。而中間那段描述明良和母親不健全的愛,愛沒有讓她們幸福,卻讓兩人充滿痛苦、渾身是傷,原來愛也並不都是良善的。透過這段鉅細靡遺的母女故事,我好像才看懂了《親愛媽咪 Mommy》,之前看的時候,我不了解親子之愛為何更讓這對母子痛苦,現在我似乎能夠體會了,因為愛,因為在乎,當他們互相傷害,或為了對方著想而採取正義的行動時 (大概可簡稱大義滅親吧),明知對方會排斥、會痛會難過,為了愛卻還是做了這樣的選擇,自身的心也將會多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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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節錄一些Dr. 倫太郎的醫療語錄 : :
「這些傷痕,是你拼命戰鬥過的證據。像這塊冰一樣,疼痛一定會完全消失的,受到傷害的你的心,也一定會痊癒的。我最喜歡的喜劇演員說過這樣的話,嫉妒總是穿著正義衣服而來。」
#1 遭受職場霸凌的OL,透過日野的安慰,明白不是因為自己的不足,而是受嫉妒,才會發生悲劇。
「保鮮花,是用特殊液體保存住瞬間的美麗。你想守護的,不想破壞的東西,就像是保鮮花一樣,只是封存住幸福的樣子,其實是把自己束縛住了吧。弓子女士,並不是隨便什麼都好的,您的丈夫如您所說,是個正義感很強、正直的人,所以這次為了你們的幸福,才走出了新的一步,這難道不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嗎?」
#3 警察的妻子,為了表面的和平,隱瞞丈夫的病情和壓力來源,只為了維持外在的幸福。
「人啊,只要失去了重要的人,心就會裂開一道很深的傷口,即使已長大成人,即使已身為人母,還是會像現在這樣哭出來,三浦女士,要想保護自己受傷的心,人們會說謊、會虛張聲勢、會逃避,也許這麼做不好,但我認為這也是一種活下去的方式,希望你不要再獨自努力了。」
#4 知名芭蕾舞者,因丈夫逝世而憂鬱,變得勢利、愛現,甚至不關心自己的女兒,因為她的主治醫生宮川深信科學療法,從不關心病人,因而憤恨,最終證明接觸治療於此案例是更好的做法。
「我最尊敬的喜劇演員也這麼說過,人人都立於孤獨之上,因為孤獨才拼命工作、拼命交友、拼命戀愛吧。」
「治療沒有正解,彷徨苦惱中,聆聽患者的心聲,我認為這是最重要的。」
「應該責備的,是我們這些不了解他的大人,他總是努力地希望得到我們的理解,對於受泛自閉症障礙困擾的病人和病人家屬而言,最痛苦的就是無法進行語言溝通,現在深也身上所發生的奇蹟,是許多人的希望。請用你的力量,來解讀他的訊號。泛自閉症障礙者的父母總會責備自己,是不是在哺乳的時候做錯了什麼,懷孕的時候,是不是做了什麼對孩子不好的事情,但是媽媽什麼錯都沒有,媽媽為了自己,受了多少精神折磨,是怎麼努力走過來的,深也深知這點,所以他想保護媽媽。深也在茁壯成長,今後我們也一起成長吧。」
#7 我很喜歡的一個單元,護士桐生的兒子,患學者症候群的天才,他無法和外界良好溝通,可是對於圖形、立體、顏色等等物件充滿特別的感官認知,還於美術展雕刻部門獲獎。宮川醫生主張研究孩子的腦結構,但日野堅決反對,認為這樣會危害孩子對於世界的認知,更可能損害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與母親及外界的連結。結果反而是深也堅強地踏出步伐,他希望自己能夠被他人所了解,也希望母親不再懊惱,深也勇敢面對了世界,以此顯示他的愛,這個單元實在是充滿了溫馨和感動,宮川醫生也漸漸接納日野的方式,不再視他為死對頭。
「記憶和患者的性命同樣重要,對醫生來說重要的並非只有人命,還必須要拯救對方的人生。從我理解這句話的含義的那一刻起,我的視力就逐漸開始衰退。」
「蓮見醫生,越是想要否定感情忘卻它,它就會越發強烈,要終止這個惡性循環,首先,就要先接受這份記憶。想要忘記些什麼事情,也許真是不可能的,我也有無法忘懷的記憶,那是一份無法跨越的記憶。可是患者們教會了我,所有來到這間診療室的患者們,都直接面對了刺在心頭的那份痛楚而心酸的記憶,與它們相互妥協,正是這點支撐了我。蓮見醫生,你也可以多花點時間,慢慢去接受就好。你已經在開始想要接受了,所以身體才會出現徵兆。」
「自看不清以來第一次看清了。記憶就保存在人的腦海中,我們面對的並不是人腦,而是記憶,是心,是人命。」#8 荒木作為精神科醫生,蓮見作為外科主治醫生,十年前共同醫治一位病人時,蓮見不聽勸,手術時切除了病人的記憶中樞,導致病人及家屬十年間過得痛苦不已,病人更在半年前自殺身亡,蓮見前往祭拜時,被家屬質問,心裡產生壓力而導致視力模糊,他一直推托一個權勢利益優先的手術,內容和十年前相似,後來由日野的青梅竹馬執刀,他在聽取報告與下達指令之間,漸漸能夠跨越當年的痛苦,也讓他明白尊重患者個體是多麼重要的事情。
「一定是理事長隻身一人努力過度的緣故。在至今為止的歲月裡,您一直將悲傷和痛苦,化作憤怒的能量,而這是一種非常巨大的能量,您能夠站在今天這樣的高度,也都是這股能量在推動著您,但是,憤怒的能量,就像一團火焰,為了讓火焰一直燃燒下去,人就會隨意將任何東西丟進去助燃,於是,不知何時,這團火焰就開始吞噬您自身,不是嗎? 您現在需要做的,是向他人求助,必要的時候,也可以展示自己軟弱的一面,人類沒有您想像得那麼壞噢。」
#10 理事長在收購案泡湯後心情激憤,他與日野和平談話時,揭露了他為何執著於收購的原因,就像是《陷入純情》裡人生中只有憤怒和仇恨的男主角,還好他走近了一位美好的女人身邊,而在此,理事長最後也和對他來說重要的夢千代一起對抗疾患,不再只是勉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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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部內容充實而美好的日劇,十集的劇情剛剛好! 現在好多韓劇連16集我都看不下去了,我真需要言之有物的作品來充實我的心,如果只是歹戲拖棚、或以粉紅包裝殘弱的編劇,那就完全是在浪費時間,不看也罷,人生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去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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